樂園回來了,將坐落在金融區的摩天輪旁邊,說要打造我城一代人的回憶。然而,地點變了,人面全非,就連當日的大象也成了機械象,所謂打造回憶,不過是利用其他的媒介呈現一種過去,催促你在濃縮的空間感受逝去的「榮耀」。

有關城市的拆毀與建設的話題,我城近年總離不開「摘去鮮花 然後種出大廈」(<燕尾蝶>歌詞,2002年)的說法,歌曲用城市難以抵抗洪流作基調,說明都市人在急速發展中忘記追求城市的真實,偏愛潮流的更替。於是,我們來不及想念過去,來不及留下情感,也來不及以最好的方式構建城市,唯有書寫似乎只屬於過去的「榮耀」。然而,榮耀只會在過去出現? 又只能以現代的方式呈現過去 (俗稱「懷舊」)嗎?

當懷舊成為遺憾時,它很自然成為一種消費活動,負責建構城市的規劃者總愛將「保留傳統」掛在嘴邊,「懷舊」的意念忽然動人。每當閱讀我城的城市記錄,我總不由自主的想起哈該書中第二篇信息,儘管我們每次查經時總對以色列人重建聖殿與基督徒的靈裡復興及對教會的委身有無窮的反思,然而,將「重建聖殿」的理念套用在城市構想的討論中,竟發現與我城的狀況不謀而合,也道出了城市發展的真實狀況。

「你們中間存留的,有誰見過這殿從前的榮耀呢?現在你們看著如何?豈不在眼中看如無有嗎?」(哈該書2:3)

時代總充斥著兩類人,一類是「見過先前的榮耀」,另一類參與建造城市的人,也就是我和你。經文記錄以色列人重建聖殿時非常著緊聖殿能否回復昔日的光輝,也許當中有長者曾目睹所羅門王所建的聖殿的輝煌,但事實上他們所看的已經是被掠奪財寶,只剩金玉其外的聖殿,而在他們年少時,聖殿的「榮耀」已逐漸失去光彩,正因如此,當時以色列人對能否重塑聖殿的光輝大為緊張,對現實不滿之餘,怕得失上帝,又怕再次出現阻撓重建聖殿的障礙。先知的反問頓變當頭棒喝,提醒以色列人不應藉金光燦爛的外表而確定對上帝的敬拜,就算再重建的聖殿不及所羅門所建的,但上帝威榮不減,與人同在,才是「榮耀」。

在我城中,近年人們逐漸對城市的規劃出現覺醒,最明顯的分水嶺莫過於皇后碼頭,其餘如菜園村,東北發展等大型土地計劃,甚至是喜帖街,觀塘市區重建或你我家附近的老鋪等,一切都背負著時代的榮耀,而又在當權者的計劃中逐漸消亡。我們作為參與建構城市的一群人,不免感慨,也對以色列人為當時社會感裹足不前而有著同樣感受。當權者的計劃著實令人失望,使我們藉其他方式重塑昔日光輝時感到乏力。我們會否像以色列人一樣,花盡九牛二虎之力,試圖照辦煮碗弄出一模一樣的過去,忽略上帝在我們建構城市時給賦予我們的教導? 又,當我們想破舊立新,以為在新的建構裡加點昔日的色彩就是對歷史負上責任,卻忘記要以公義和憐憫對待受時代洪流沖刷的老一輩嗎?當我們感慨店鋪或城市特色逐漸消隱,讓我們學習如何從先知的鼓勵中得力,「剛強作工」(哈該書2:4),在懷舊,回憶與仁愛當中,讓上帝的榮耀在城市規劃中有份,與人同在,至少在城市的拆毀與建設過程中,重塑上帝給予我城的真摯及公義。

鮮花與大廈 – 建構誰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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