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教會對大型佈道會似乎一直都興趣甚濃:由葛培里,到包樂,到葛培里的兒子葛福臨,到即將舉行的「主愛臨香江」佈道會。在不少教牧甚至信徒心中,甚至一直都將「傳福音」和「開佈道會」這兩件其實並無任何邏輯必然關係的事情視為緊密相連:開了佈道會,就等於傳了福音。

在這個背景下,當香港教會為了在這個撕裂的社會中顯示全港教會「合一」,還想一石二鳥傳福音,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自然就是開一個大型佈道會。

但「傳福音」和「佈道會」真的有如此直接和不可分割的關係嗎?在今日的香港,這樣勞民傷財的辦一個大型佈道會真的能達到「傳福音」的效果嗎?

你不能回答別人沒有問的問題

尤記得多年前聽過鮑維均博士討論使徒行傳十六章中的一個片段:獄卒發現監門全開,以為囚犯全逃,他想自殺,但卻被保羅勸阻。然後他問保羅和西拉「兩位先生,我該做甚麼才可以得救呢?」。就是在回應這個問題時,保羅說出了很多基督徒常掛在口邊的一句「你要相信主耶穌,這樣,你和你的家都會得救。」。

當時鮑博士在分析這個片段時問了一個問題,令我至今印象尤深:為什麼甚至在保羅向獄卒「傳福音」前,獄卒已經會主動向保羅詢問「我該做甚麼才可以得救呢?」,為什麼今天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福音傳開,但人們似乎仍然興趣缺缺呢?

鮑博士如此總結:因為你不能答別人沒有問的問題。

鮑博士如此分析獄卒的心路歷程:正常人在(含冤)下獄後,見到監門全開,第一個反應當然是逃走。但這兩個猶太人竟然安坐牢房中,等獄卒來「發現」監門全開。甚至當看守他們、和他們敵對的獄卒想自殺時,這兩個囚犯竟然出言勸阻。這兩個人非比尋常的行徑背後必然有著一些非比尋常的道理,而如果這道理能「拯救」(transcend) 他們超脫監牢的表面局限 (apparent restraint) 和「囚犯 vs 獄卒」的敵我思維,那麼我會想知道這非比尋常的道理是什麼:「兩位先生,我該做甚麼才可以得救呢?」

換言之,是保羅和西拉非比尋常的行為觸發獄卒去尋問他們背後那非比尋常的道。因為有獄卒這個問題,保羅和西拉才可能回答。你不能回答別人沒有問的問題。

不能分別,何以為聖

今天的教會卻彷彿在竭力答那些別人沒有問的問題。我們在佈道會中力竭聲嘶地對人說:「我有答案!我有答案!」,但我們的所作所為卻沒有引發旁人去問他們應該問的問題,這樣一切也只會是徒勞。當人們沒有問題,我們有答案與否,或我們的答案是什麼,對他們來說根本毫無關係,他們自然興趣缺缺。

今天我們有沒有活出我們那非比尋常的道,令人追問究竟我們背後那非比尋常的道是什麼,和那位非比尋常的主到底是誰呢?當自稱天主教徒的傀儡特首聲稱「官到無求膽自大」、「天堂留了位置給我」、「上帝叫我參選」,當一眾自稱基督徒的高官對囤地和奉承西環/北京樂此不疲,當香港眾教會面對社會欺壓和邪惡時或是靜默,或是為其塗脂抹粉時,請問旁人會覺得我們有什麼可以令他們得救的非比尋常的道嗎?還是,他們會覺得我們只是隨波俗流之輩呢?

在平日沒有活出我們那非比尋常的道時而辦的大型佈道會,其實只是單方面的吶喊和自我感覺良好。這和傳福音恐怕扯不上任何關係。

結語:如何才能真正讓主愛臨香江

真正的傳福音或許從來不是在於這些將福音娛樂化甚至「河蟹」化的大型佈道會上。真正的傳福音從來只是關乎教會如何活在社會面前:若我們能在這逆轉的時代中像昔日的眾先知站在社會上被欺壓的人的身旁,若我們能在面對絕望時展現盼望,若我們能在我們的一言一行中彰顯上帝國度的微弱光芒,若我們能活像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仍然活著一樣,若我們能做到這些,那麼,或許,旁人也會像昔日的獄卒前來尋問:「我該做甚麼才可以得救呢?」

但若教會只懂附從這個倒行逆施顛倒是非黑白的邪惡政權,若我們和旁人一樣跪拜海獸地獸和牠們背後的龍時,若我們的所作所為連常人也不齒時,那麼我們就不要驚訝,為什麼大型佈道會最後只是一場聲色犬馬的娛樂節目,而福音始終沒有傳開。

真正讓「主愛臨香江」就由我們平日的見證開始,讓我們不要再沉溺在大型佈道會的迷思中,在這個黑暗的時代為主發出一點點的微弱光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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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真正讓主愛臨香江

端木皚


在教會待了超過二十年,平日胡思亂想,喜愛在文字中整理和尋找信仰的平凡信徒。三一上帝啟示的豐富,以及祂揀選的恩典,都是「無法可講述」的,平凡如我只能「願唱歌稱讚」。 關於我有血有肉的信仰,我有很多話想說,所以,請容我娓娓道來。 作者 Twitter/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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